日本银行植田总裁首次指出现状是通货膨胀……逼近一直顽固采取金融缓和政策的日本银行的“沉重的决断”

※图为示意图。物价上涨不止。总务省2月27日发表的2024年1月份的消费者物价指数中，“综合指数”比去年同月上升了2.2%。日本经济新闻报道说“增长率是1年零10个月来的最低水平”，但只是增长率放缓，并不是物价下降。由于去年1月上涨4.3%，基础提高，从数字来看有所减缓，但物价水平仍在持续上升。在上升开始的两年零五个月前，2021年9月的综合指数为100.1。因为这次的1月是106.9，所以上升了6.8个百分点。

而且，这里有“魔术”。政府为了抑制汽油费和电费，持续发放巨额补助金。除去这个影响的“生鲜食品及能源除外的综合”指数今年1月也和去年同月相比，从99.3上升到了105.8，上升了3.5%。 “文化娱乐”为6.8%，“家具·家务用品”为6.5%，“生鲜食品以外的食品”为5.9%，依然持续大幅上升。从食物来说，在外面吃饭的炸鸡上涨19.2%，鸡蛋上涨18.3%等。从家务用品来说，厨房用洗涤剂上涨19.2%，文化娱乐的住宿费上涨26.9%。在老百姓看来，“物价在猛烈上涨”一定是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
■在提高工资的同时，还需要抑制物价上升的措施，而且实际工资的减少还在持续。这个已经连续21个月负增长了。根据厚生劳动省的每月劳动统计调查，2023年平均的现金工资总额(确切值)比上年增加了1.2%。这是继2022年增长2.0%、2021年增长0.3%之后，连续第三年增长，但都输给了物价上涨率。因此，实际工资指数在2021年增加了0.6%，但2022年减少了1.0%，2023年减少了2.5%，反而大幅恶化。虽然涨工资的氛围在高涨，但并没有跟上物价上涨的幅度。

岸田文雄首相反复表示“有必要提高超过物价上涨的工资”，要求经济界提高工资。以大企业为中心，也出现了决定大幅度提高工资的地方，但是将工资部分转嫁到价格上的动向也在一方面加速，结果加速了物价的上升。好不容易涨了钱，物价再涨，老百姓的生活也不会改善。本来在提高工资的同时，还必须采取抑制物价上涨的措施。

■顽固地持续采取大幅度金融缓和政策的日本银行物价上升，也就是抑制通货膨胀的传统手法是“提高利率”。美国和欧洲的中央银行这两年来猛烈地进行了加息。美国联邦储备系统理事会( FRB )于2022年3月解除了之前的零利率政策，开始提高利率。 2023年7月将政策利率定为5.25%至5.5%的幅度。虽然物价涨幅终于放缓，但美国经济依然保持强劲，美联储没有降息的迹象。另外，在英国，2022年后半年物价上涨率也比上年突破10%，英国央行同样反复提高利率。

欧美各国为了抑制物价上涨，采取了提高利率，给过热的经济降温的方法。

另一方面，日本一直无视这一传统的物价抑制政策。日本银行将“稳定物价的目标”定为2%。虽然已经连续22个月超过2%，但仍然继续负利率政策。去年以来，市场上对“即将解除负利率”的观测不断增强，但日本银行却顽固地继续采取大幅度的金融缓和政策。

■在出现“日元加速贬值”副作用的1月的记者招待会上，日本银行总裁植田和男表示，距离通货紧缩“已经走得很远了”，但尽管如此，还是维持了金融缓和政策。如果一下子解除负利率的话，你是在害怕市场利率会从前景预测中大幅上升吗？为了不回到通货紧缩的状态，会一直放任到通货膨胀的影响固定下来吗？不知道真意。

植田总裁就任时表示，2023年秋天物价上升将会平息。物价上涨一年后，计算上涨率的基础就会变高，大概是计算了上涨率会有所收敛吧。但是，现实中很难说物价上涨势头已经减弱。

但是，在物价上涨没有平息的情况下，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副作用。如果为了抑制物价而使用巨额补助金的话，财政会恶化。否则日本的财政就会出现巨额赤字。那样的话日元的价值就会恶化。也就是说，日元贬值加速。大多数经济学家预计，美国将上调利率，2023年下半年美国将进入经济减速阶段，美联储将下调利率。这样的话，日美利率差就会缩小，所以汇率会朝着日元升值的方向移动，但美国经济一直没有减速，日元贬值加速。

■植田总裁首次指出现状是“通货膨胀”，并点燃了日本国内房地产价格大幅上涨和股价上涨等“资产通货膨胀”。首都圈新发售公寓的平均价格突破1亿日元，日经平均股价也时隔34年刷新了最高值。尽管如此，也没有发生像20世纪90年代泡沫经济时期那样波及到消费等的经济过热。由于负利率的放任，资金维持不太好的状态，这也被认为是资产通货膨胀的主要原因，日元贬值吸引海外货币投资的一面也很强。也就是说，可以看作是现在日本银行大规模缓和金融政策的副作用。

大概是不能放任这种状况了吧，日本银行的植田总裁于2月22日出席了众议院预算委员会，首次指出了现状是“通货膨胀”。当被问到现在是通货膨胀还是通货紧缩时，植田总裁表示:“服务价格以反映工资上升的形式缓慢上升的样子还在继续。”“我初步预计，和去年之前一样的上升趋势会持续下去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，不是通货紧缩，而是处于通货膨胀的状态。” 这一发言被认为是为了解除负利率的“铺垫”。

在众议院预算委员会答辩的日本银行总裁植田和男(=2024年2月22日下午，国会内■虽然不认为日本银行会不断提高利率，但我不认为日本银行会像FRB那样不断提高利率来消灭通货膨胀。因为这不是经济过热导致的通货膨胀。由于消费者物价的上升，实际消费转为负。因为随着生活变得困难，控制消费的行动在扩大。作为补偿，工资会不会有太多的上涨，现阶段无法预测。没有像过去的泡沫经济时期那样，股价的上升温暖了国民的心，消费一下子增加了。在这种情况下，日本银行肯定不希望利率大幅上升，以免对资产通货膨胀造成影响。

■一方面是进行痛苦的改革，还是放任日元贬值、物价上涨，另一方面，利率没有真正上升也可以看作是推迟了日本的结构改革。日元贬值，包括亚洲和新兴国家等企业在内，想收购日本企业的要求在增加。接受这些海外资金，也可以成为日本企业复苏的契机，但是日本中坚企业的经营者的心态没有跟上。接受外国资本有“秃鹰”“卖身”的负面印象。

另外，由于大规模金融缓和，即使不接受新资本，地方银行等也会继续借给我们，这样的“宽松环境”创造了即使不进行经营改革也能勉强生存下去的状况。结果，有不少中小企业虽然拥有世界通用的技术，但仍闭着门走向衰退。如果一下子提高利率的话，就会给这些企业带来强烈的痛苦。

是推进因利率上升而痛苦的改革，还是继续大规模缓和，放任日元贬值、物价上升？金融政策从未像现在这样左右未来。

———-矶山友幸经济记者千叶商科大学教授。 1962年出生。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系毕业。在日本经济新闻担任证券部记者、该部次长、苏黎世支局局长、法兰克福支局局长、《日经商务》副编辑长篇编辑委员等，2011年辞职，自立更生。著作有《国际会计基准战争完结篇》(日经BP社)、合著有《股东的叛乱》(日本经济报社)等。 ———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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